黄子华/2010
重温
失业的我，心情低落，久违地点开那个名为「黄子华」的文件夹，重温了《娱乐圈血肉史第二集》。
事实上，我对这个人，有着极深的◤感情。可尽管我看了他所有的栋笃笑作品、数不清的擦边视频或文字作品，写了几十篇几万字与他相关的文字，但对他具体是抱着怎样的感情，我至今还是无法用语言一一道出。
不知已是第几次看《娱二》了，随着年岁增长，我〗是否能比从前更懂他的「血肉史」呢。我不知道，只是今日的情绪比以往ω更难止住。
“人”
2010年的「血肉史」，他以一个有血有肉的“人”，自〒嘲着过去20年在娱乐圈的起起落落。
与20年前的《娱乐圈血肉史第一集》不同的是，20年后的他连喝水都能引发众人的尖叫与呼声，举手投足间散①发着强大而自信的气场。
20年后的扬眉吐气，玩☆笑般地说着：“山顶的□ 朋友，你们好吗？”
有人形容他是“舞台的王”。但依然能察觉到他面对观众时的小心翼翼。他会问多少人不止看了一场，他还是会为观众解释鼓掌的方式，他有时需要提醒观众看◣以前的栋笃笑来理◆解笑点。
“除裤”“回水”，已成为共识，但只属于黄子华与他〓的观众。
演员梦
栋笃笑的舞台，被黄碧云形容为“斗兽场”。20年的撕扯与搏斗，亦真亦假。被他的笑话包裹着∴，而后又被他层层剥开，赤裸↘而血淋。
20年前的《娱一》，他¤告诉众人他的梦想是“做一位演员”，在电台、话剧团、电视台的辗转中等待着梦想成真的机会。
而现实是，“冇人搵”。
1990年，他打算用自导自演的栋笃笑与自己的梦想告别。这场告别仪式上，他青〇涩且紧张『，在台上频频走动。笑话，竟能以这种方式来诠释，那是我第一次看栋笃笑的感想。
如今再回头看，我竟觉得他如一个不服输的小孩，其实放弃那渴望却不∑ 可得的梦想，他仍是心有不甘的吧，所以才有那一场栋笃笑的诞生吧。另一方面，他却也完美地扮演了一█个成熟的大人，以潇洒谈笑的姿态，嘲讽着昨日的落魄。对于他，我时常无法摸清。
他站在红馆的中心，说过去20年，他并非想进红馆做栋笃笑，而是想▼进来拿“影帝S”。可过去的20年，他的演员之路并非一帆风顺，他甚至一度被称为“票房毒药”。
尽管1990年的栋笃笑使他一炮而红，让他开始有了演戏的机会，但同时他也一炮沉沦。他说，不是一部电影不行，是每〖一部都不行。
他在《拾下拾下》里说了这样一句话：“人生去←到一个阶段，原来是真的会不行。”
「我内心一颤，这不正是说着当前的我吗？丢了期盼已久的工作，又开始一股脑地投简历-面试-投简历-面试，来来回回，想做『的能力不够、经验不够，然后一次次地失】败，直到磨完微薄的自信，再低落感叹，“啊，我真的不行”。」
庆幸地是，《拾下拾下》以后，他参演了《男亲女爱》，这套红透香港的喜剧，又为他带来了演戏的机会。
他说，有两部电影找他ぷ演。一部是未有剧本，但已︼有影名《武当篮球》，收了片酬就能拍。另一部，则需要他自导自演。
当时周星驰正拍着《少林足球》，为不被贴上“头啖汤”的标签，以及不愿在不明剧本内容的情况下就随便接〓戏，他选择了自导√自演的电影。
过去失败的电影经历，使他倍感这次“自导自演”电影的重要，他对自己说，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，如果◤再失败，那就真的是人生电影梦玩完了。
他说，他死也要死█在自己手上。
结果，自导自演的电影，票房不如预期，他带着落寞的表情戏谑地说，“我果然梦想成真了”。死在了自己手上。
《一蚊鸡╱保镖》，他自■嘲影名预示了票房，借他的老友阿强来调侃自己“抵死”。
「反观从前的我，没有受过什么大的挫折，于是一些小挫折也被自己不断放大，烦恼不已自顾自怜。」
他，有了演戏的机会，却是“票房毒药”，因电视剧又红了，有了自导自→演的电影，可却落得“抵死”的下场。
我当然不可能完全理解他的心情，但是我知道期望落空后，是那样的无力与无奈。
梦想。这个年纪的他，还不忘提这个词。
说起梦想，我∏已记不清，这个词何时开始变得模△糊无比。被现实调教成日渐世故的成年人，惊慌着所谓的梦想愈发遥远。原以为自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，可不知不觉却又被别人拉去另一个方向，于是随波逐流地变成世人眼中的正常人。
若某一天，梦想碎地◎无处可寻，自己变得一无是处，该↙是多么可悲的场景。
我想，他说的对，自己的梦想，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上。梦想，与其在从未付出实践的放弃或遗憾中消亡，不如死在了自己的手上，至少，能对自己说，我尝试过∏了。
干杯。
果D与呢D
「小时候，父母口中“别人家＠的孩子”，总比自己勤奋努力，比自己乖巧聪明。成年后，在求职过程中，也会有许许多多的“大牛”跑到自己的面前。“一无是处”，我々有时只能用这种词来形容“这样无能的自己”。」
有了可以◣拍戏的机会，导演却对子华说，刘德华、梁朝伟就帮导演拍“果D（那些）”电影，他帮导演拍“呢D（这些）”电影。
现实那么残酷，世界多想淘汰自己，无数的“果D”他人能↓瞬间碾压“呢D”自己。“何必如此坦白♀”，对啊，何为如此坦白。“呢D”自己，其实也在全力以赴地想成为“果D”啊。
看到黄子华最后笑着说“你就系呢D”的表情，心疼了，不知道是心疼他，还是心疼自己々。当然，我无法与他相≡提并论，只是此刻的代入感太强了，止不住。
「我∞似乎对生活太过苛刻了，不想失去却又想得到。不想承认自己是“呢D”，但又不够努力去改变现状，最后只会自怨自艾。」
他被人说是“呢D”，却是用贱贱的语气笑着反卐击，导演〇视他为“呢D”演员，于是他尽责地为导演贡献“呢D”票房。他说，“很合理啊”，忍俊不禁。
他总是这样，通过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将自己贬到脚底，再以笑话的形式塑造一个痞气十足和洒脱的◇自己。
就像20年前跑龙№套时被武师用粗口骂“咁X猪噶”，20年后做主角被路过的大叔骂“阻X住晒”，他却用艺↑术上“有结构，有呼应”的解释来引观众大笑。
“拍戏拍咗20年/原来你系猪仔/阻X住晒。”他把横跨20年的两个故事唱成了几句话，他话语中的不掩↓饰，残忍地真实。
唔够靓仔
他说，他无⌒法成为“果D”的原因是“唔够靓仔”，但就算不够帅▲，作为一个演员至少要有一个“格”。
他问观众他的“格”是什么。观众答：衰格、贱格、低能、戴绿帽。
他说，他的“格”其实平平无奇，是一个“市民的格”。20年来，他却一直藏着一颗想当演员的心。
不仅∩被观众说衰格、贱格、低能、戴绿帽，他被大导演怀♀疑，甚至帮自己打工的人也劝他放弃，说他∑ 没有前途。
而他认为自己是有“一啤烟”的，随时能“晒你冷”。尽管所有人都说自己不行，他还是没有放弃。就像小时候★的自己，大人们问以后你想成为怎么样的人，你信誓旦旦地说★着“我以后想当音乐家/科学家/作家”，坚定得以为长大后自己就一定会是那种人，都是有“一啤烟”。
然后，他说了一个四肢幼如火柴的男人与女人打拳赛的故事。
男人回答说：虽然我只是一支火柴，但假∮若我不燃烧，我就只是一支废柴。
黄子华说，我就是电影界的火柴男。
娱乐圈的20年，无名-成名-沉沦-翻身-再沉沦-再翻身......兜兜转转，他说，“冇人搵”是每个明星都能体会，等待的难与酸。“狠狠的等”，尽管有些尴尬，仍≡伺机翻身。
地心吸力
观众接受了黄子华“贱”的形象，黄子华试♀图以“溥仪”一角〓打破他的“地心引力”。
《非常公民》与黄子华的溥仪都没有大红大紫，他的“地心引力”也并未打破。他却因扮演溥仪而患了抑郁症。每天靠看《老夫子》来开解自己也于事无补，溥仪的“身不由己”使他产生“史诗般的沮丧”。
何谓人世间真正的◥坎坷？我不知道。“身不由己”，“冇得拣”确是深感无奈的存在。抑郁，为何抑郁？也许我们都∴知道答案，只是有时不懂得该怎样做才能治愈。
有时，太过计较眼前的自己，遇到一点小事情，也会惊慌失措，有时，就是这种⊙小脾气，使得自己不能原谅自己。
有“啰”与“冇啰”
“啰”字，有时觉得是一种╱无奈，有时却觉得是一种释怀。
“当你以为你能掌握你人生中的这套戏，你连剧名都不能掌握啰”。人生总会不如意，不如诗。一切都不能完全照着自己的预想发展，“以为”，一生中会〒有很多“以为”，和“本可以”一样，带着遗憾与无奈。
他说，当年没有机会演戏，他就※做栋笃笑啰，当有人给他机会演戏，他就演啰。我竟觉得这时的“啰”像是一种释怀。当然，这不＠ 过是过分且毫无根据的猜测。
整场栋笃笑，这一段的∏他最霸气了。
“没有后路就是最好的出路”。当别人还在说黄子华栋笃笑已经OUT了，他却让“雷公失望了二十年”。
尽管自己有了某些成就，老友阿强总不忘跳出来打击自己，“很自命ω非凡吗？”也许，这【个时候的阿强，只是另一个自己在与自己撕扯，然后将自己又拉回了脚底。
无论如何，我看着他，揣测着他的笑话里掺杂着多少真实，笑着笑着竟又泪目了。
人总会将自己不堪的一面藏起来，而他却在人前嘲↘笑自己，并诱导观众嘲笑他。有时，会觉得他在讲ω 述自己的种种艰辛时，他∑是满怀不甘的。但他话锋一转，又变成了云淡风轻的。
咩得就咩啦
“钟意就去做，钟意就有路◆，做错好过错过”。咩得就咩啦。
后记
一些◎不再炽热的文字。一些依旧凌乱的感想。
重温《娱二》，发觉他的每一步都是有血有肉，尽管如今他已被有些人捧上了神坛。
生活有些煎熬，也有些享受。有人问过，为什么我会那么喜欢他】，我说是↓因为契机。
如今感情日趋平淡，听说平淡如细水方能长流。
假如现在有人问我，为什么还喜欢他，我想，我会回答，他又救了我。
人生々太多的“不可得”，我也难以“求得”，也许我也只能注定做“呢D”。在失业大军中◤漂流，我经常会疑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、真正想做的是什么。可能深知自己是“呢D”，一直不敢跨出第一步，才会如此不安。
他说，“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上”，我想，至少，我☉也要去尝试。
再后记
前段时间特地买了有他专访的杂志，他说，
如果真要讲勇敢，我觉得你要做的无非就是勇于认识自己。要是你是个好色的人，好钱△财的人，好胜的人，你不要呃自己◇，承认然后面对自己。要是你ㄨ是自卑的人，那更加不要呃自己。人生就是这样，你先得面对自己，才能开展︼旅程。认清了自己的能力，是在光谱中的哪一个位←置，这样你才能〖自处，并去做适当的事。
以前我都有很多想做到的事，也有很多欲望。我会说这些都是人生的大题目，但现在我知道◣了，人不该在∩大题目下过你的一生。真正的生活，其实都是细节●。现在的我，最享受的就是生活里的种种细节。
绕道而行，这种迂回前进，不是目标为本的直线猛冲，在那不急躁的远路上，你才能享受那些细节。
最后的¤最后，只能☆对他说声“感谢”。这声“感谢”便是我与他永远的距离。
图源自网络与视频截图（侵删）
视频来自B站:AV387179
END
假如能坚持看到最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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